台风利奇马已经远去,一场关于外卖小哥的争论仍未平息。还记得台风天那两天,纸媒、社交网站都能看到一种声音,吁请平台暂停受灾地区外卖服务,也呼吁用户暂时不要点外卖。而事实是,据澎湃新闻报道,有的平台并未及时关闭服务,外卖站点甚至明令不能请假,否则按旷工处理。8月10日当晚,上海一名外卖送餐员顶着台风天和大雨骑电瓶车送外卖,由于道路积水过深,不慎触电身亡。

台风这种极端恶劣天气尚且如此,碰上烈日(气温异常)或大暴雨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根据上观新闻综合报道,极端天气请假算旷工,几乎就是行业内不成文规则。上海不少外卖站点都存在强制配送行为,外卖小哥没有选择,若请假或者不接单,将被予以重罚。

实际上,就在利奇马台风来袭之前,8月7日上海刚刚发布《关于本市应对极端天气停课安排和误工处理的实施意见》,规定因气象灾害红色预警造成误工的,用人单位不得作迟到、缺勤处理,不得扣减工资福利。外卖站点的规定明显与此相违背,可见文件规定要真正落实仍有一定难度。

这背后不仅反映了外卖站点的简单粗暴,也说明外卖行业目前仍处于野蛮生长的态势。多数外卖站点并非平台自有团队,而属于平台的外包或承包单位,本身对外卖配送人员有管理和支配权。而外卖站点的利润来源是从一单单外卖业务产生的,这一天不派单,就意味着这一天的营收和利润为零。所以,外卖站点肯定巴不得配送员天天接单,配送员越是忙得像陀螺一样,外卖站点越是有生意进账。

对外卖小哥来讲,除非甩手不干,否则只有默默承受。只要平台派出单子,外卖小哥就不能不接,接了就不能不送,不然就会面临罚款、扣工资的后果。配送员的权利得不到必要保障,这就意味着,外卖站点与配送员之间的劳务关系存在不合理、不合规的地方。这时候,如果没有相应法律法规和具体措施维护这部分群体的劳动保障权益,相关行业就可能乱象丛生,频发事端。

联系到近一段时间来,外卖人员、快递人员与用户纠纷多发,以及人们司空见惯的外卖人员违法骑行、乱闯红灯等现象,这背后与相关行业的劳动权益保障不到位、行业自我管理水平较差等因素密切相关。换句话说,这种种问题的背后,都指向了行业发展与管理的低层次水平。只有加快提升行业管理水平,切实提高从业人员劳动权益保障,上述问题才可能得到缓解。

具体的化解之道,除了制定和不折不扣落实相应法律法规,还应抓好行业自我管理,以及加强对平台运营的规范化指导。平台是外卖站点的发包单位,对站点有很大话语权,同时它又直接派单给外卖配送人员,也有义务和责任保障配送人员的人身安全。哪怕是从善待劳动者的人性化角度,平台也有必要从协议签订和日常管理上,对外卖站点加以规范。外卖站点无视配送人员的劳动权益保障,不可能不损及平台的公众形象。

问题说起来似乎很复杂,其实,只要平台、站点在日常管理中有人性的温度,配送人员用生命送外卖的情形就不会出现。